前言相投 后语也痴

【龙摩】“和我一起看烟花吧”

微风吹拂过水面,在路灯照耀下的水面泛着微光,除了夜里带来的一丝凉意外,散落在水面上的光点好像散落的星屑,随着昏沉的夜色里的江水一点一点摇晃,在夜色的尽头,天与水面的交界处,只有一束微弱的亮光藏匿在其中。

少年的视线不再停留在那光束上,他低垂着眼眸:“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……”

风有点大了,乐正龙牙没想过夜里的风会这么大,他拉紧了风衣的衣领,今晚公司放假,因为明天是元旦,这里还有更多人会来跨年,这个时间点他理应在家,但他还是很耐心地陪着这个小孩子听他胡言乱语了快一个晚上,他笑着答:“是吗?我以为你该说的都说完了。”

少年有些急了:“我没有骗你!我真的是……徵羽摩柯。”

因水面上闪烁的那一个光点,开始逐渐有人往桥上靠拢,原本桥上只有乐正龙牙和少年,现在二人身边多出了一两个人的身影。

乐正龙牙知道他要说什么,他记得,毕业照上的,那个站在第一排从左往右数第二个穿着校服的男生,那时还是8年前,那个叫徵羽摩柯的孩子的笑脸就在那张老照片上,少年问他记不记得,那是当然的,徵羽摩柯的存在是雷打不动的事实,然而现在冲印的照片早已不再流行,电子扫描技术已经把人像投放到虚拟投影上,立体感早已代替了平面照片的不真实成为了主流,而相同之处也只是面对一堆数据罢了。

8年前的徵羽摩柯存在数据里,而谁又能相信一个和8年前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你面前?

“我可不是什么机器人,机器人能做到这么真实吗?”灯光把光亮照在了少年的深蓝色头发上,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肤色一下子让人难以相信这句话,但脸颊上的伤疤又真实得有生命般,“我知道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,但我还是徵羽摩柯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又觉得我是乐正龙牙?”龙牙对少年的辩解有些无奈,他并没有对少年展现完全的不信任,只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,所有的天马行空都照单全收。

“我听你的语气就看出来你还是在哄小孩子……”少年抱怨着。

徵羽摩柯能理解乐正龙牙并不相信自己就是8年前的“徵羽摩柯”,但他不喜欢乐正龙牙应付自己的态度……如果他是徵羽摩柯,他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活了22年了。

那时候的乐正龙牙头发还不是很长,哪怕再长也只能有小小的一扎头发绑在头后,如今的乐正龙牙不仅年岁和身高都增加了不少,那长长的麻花辫也留到了背,他不会再是那个和徵羽摩柯一样高的小孩了,徵羽摩柯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14岁,14岁的徵羽摩柯,是不会遇到23岁的乐正龙牙的。

除非他是22岁的徵羽摩柯。

少年沉默了一会,后又补充道:“虽然从理论上来说……我确实不是徵羽摩柯。”时间旅行是不存在的,更不可能有人长生不老。“徵羽摩柯在8年前就理应'死'了。”

“这点没错。”乐正龙牙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,尽管那个少年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,但是在那之前少年就说了“我就是徵羽摩柯”这类荒谬的话,这点小事他自然也就不在乎了。

两个人都明白的,徵羽摩柯“死”了,8年前没有理由的缺席,死亡通知书的确认,尽管时间细化成了几千天,记忆简化成简单的图像,却仍觉得事情就发生在昨天。

原来已经8年了……乐正龙牙在心里感叹。

徵羽摩柯对他来说算什么呢?应该只是同学,朋友这二者其一吧,算不上最亲密,也算不上陌生,初中的时候,徵羽摩柯坐在乐正龙牙的斜前方,单人单列的座位,徵羽摩柯只离乐正龙牙有两个人的距离,乐正龙牙偶尔能看到徵羽摩柯写卷子时认真的模样,碎发垂到了他的蓝眸,那时候的他是有生命的,徵羽摩柯睡着的时候能看到他因呼吸而轻微摇晃的肩膀……后来那个座位再也没有人坐下,乐正龙牙只发觉座位少了一个人,那时候的他和徵羽摩柯并没有过多的接触,只是一个徒然离开的人,让自己感到些许遗憾罢了。

如果14岁的徵羽摩柯能和自己说几句话就好了。

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靠近,乐正龙牙才意识到那光亮在远处慢慢变大,节目应该马上就开始了。

地平线处的光亮慢慢往上升,形成一道竖直的光柱,这一时间桥上所有的路灯都熄灭,身旁嘈杂的声音小了不少,但对于热闹的街区来说已算是安静的程度,那些微弱的谈话声在耳边时不时响起,乐正龙牙分不清水流动的声音和细碎的谈话声了,他开始和人们一起看着远处遥远而不可及的亮光。少年拉住了他的衣袖,示意乐正龙牙转过头来。

靠从水面远处传来的光亮,乐正龙牙能看到少年挽起了袖口,少年引领他的手朝手臂上靠近,乐正龙牙能感受到,那只手上隔着一层柔软的皮肤下的,不像是肌肉的触觉的东西。

乐正龙牙肯定知道的。

乐正龙牙的公司,虽名为生产家用机器人,但也有研究过现社会主流的医疗服务,通过神经传导给被截肢的病人安装上感应假肢,致使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。

没等乐正龙牙说出口,少年道:“我是截过肢,但这远远不止……”少年让乐正龙牙抚摸他的手臂,“这皮肤也不是我的,我的皮肤早就被烧伤了。”

瞬间那束光冲上了黑夜,开始从一个点,向四周散发,在夜空中扩散的无数个光束发出了比刚才更为耀眼的光芒,足以照亮了靠近桥上的人们,惊叹声充满了这座桥。

乐正龙牙有机会看清楚了少年的整张脸,光亮下那不属于少年的皮肤,尽管看上去年轻,但肤色与肤质显得格格不入,脸颊旁的伤疤一直延伸到了脖子,钻进了衣领,当他的视线和少年的蓝眸对上时,很自觉的避开了视线,少年对此并不介意,很快那光束又消失了,天又暗了下来,人们的声音也随之变小,少年才在这片黑暗中道:“我的身上处处都是伤疤,别人的视线会停留在我这好一会,我也习惯了。”

“我的所有系统,所有器官都经过一次变换,那些都不是我的。”

乐正龙牙不清楚身前的少年经历过什么,才会实施这么严重的手术,尽管现在的医疗水平已很发达,这些并非不可能,他只研究过机械假肢,也粗略了解过更换器官和人造皮肤的技术,但这种情况,他是第一次遇到。

器官移植的风险随着医疗技术水平的提升成活率也逐渐升高,可能还没有成效的器官仍需人造器官的辅助,乐正龙牙并不知晓正对面的人有多少是人造器官和器官移植……但他知道活下去的日子需要药物陪伴,和伴随终生的检查。

“我这副身躯,就像机械零件一样,哪里坏掉了,就重新接上去。”少年把衣袖拉了下来,“你接手的公司可能还没有这种服务,应该说大多数公司都不会有,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,总会找到极少数的公司支持。”

少年沉默了,乐正龙牙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:“这个风险极大,哪怕有了这项服务也不会有答应的公司。”

“但是我很荣幸地做了小白鼠,并且是个成功品。”少年很快回答,从头到尾他既没有难过,也没有对自己的反讽,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,“徵羽摩柯身上的东西都不在了……而我就这样活了8年。”只有这句话,乐正龙牙听得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低沉。

22岁的,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情绪压抑在了这个身体里,倒不如说已经是一个躯壳,乐正龙牙开始回忆那个在毕业照片上笑着的男孩,尽管长得一样,但男孩就永远停留在了14岁。

“我也总有一天会闭上双眼,像8年前那样。”少年一直垂下眼眸看着地面,维持着14岁少年的声线,“因为有一样,我确定是属于徵羽摩柯本人的,当它停止跳动,生命就结束了。”

少年身上的大部分器官都是拼装而成的,也需不停地更换去维持生命,导致保持着14岁的外表,但是有一样是无法更换的。

“所以……我就是徵羽摩柯。”

交谈中的两个人,并没有意识到天边已有无数个光束向空中发射,并且共同发出巨大的光芒,这次是整座桥被照亮,亮光再次映出了少年的脸,少年的模样确实很像徵羽摩柯……但是,他是22岁的徵羽摩柯,只因为这颗心脏跳动了22年。

乐正龙牙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回到了8年前……那个叫徵羽摩柯的少年正抬起头看向自己,在黑夜的灯火中那双眼睛装着远处的光,他是徵羽摩柯,但是绝不会是8年前那个记忆中的徵羽摩柯,乐正龙牙这点很清醒,那个笑起来双眼像是有星星,遇到问题专注的男孩,躺在课桌上打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。

他不该是徵羽摩柯的,但模样又偏偏那么像,至少他不会是乐正龙牙认识的那个徵羽摩柯。

自己居然差点就相信对面的人就是徵羽摩柯了,这不免有点可笑,乐正龙牙看着少年的脸庞笑了出来,是怪自己太容易取得信任,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荒唐了呢?意识到失态的乐正龙牙收敛了笑容,把头转向那盛满烟花的水面,但才不到几秒水面又很快变暗了。

“我说的话很好笑吗?”少年很敏感,但身高原因又不能把乐正龙牙的脸拉回来面向自己,“我说了这么多,不管你信不信,我就是徵羽摩柯!”

“我没有说不信,”乐正龙牙为了哄哄少年,他开始说出那个名字,“徵羽摩柯,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呢?”

“我初中退学后,就一直在养病……”少年仰头看着乐正龙牙,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视角,脖子有点酸,干脆换个姿势趴在桥上了,然后才继续他未说完的话,“高中也是不定期的请假,我认识的人仅限于初中,加上今天遇到你,又刚好是我认识的人。”

乐正龙牙刚想说“那还真是凑巧”,只是话还没说出口,远处的水面又亮了起来,无数光束冲上天空,一个接一个巨大的烟花冲破黑暗,把半个天空都挤满了,金黄色的光束像是无数的陨石降落,只匆匆从地球擦肩而过就要消失,当众人以为又要熄灭的时候,末尾掉落的烟花划过天际,忽的散落成了一簇又一簇的小烟花,将要变为黑暗之时又有光束接二连三地往上升,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。

“看来这次的元旦晚会很特别……”少年喃喃自语道。

乐正龙牙很久没有参加过元旦晚会了,加班让他头疼得只想回家倒头就睡,看着漫天烟花,他也没想到这次竟会这么隆重。再也没有漫长的黑暗和短促的亮光,少年的脸庞才能仔细观看,少年把手架在桥上,下巴趴在手臂上,刘海被风吹得有些乱,碎发扫过眉间,他的眼眸里能倒映出亮光,特别的是,那亮光在蓝眼睛里细化成了小小的一个点,星星在少年眼里点亮了,如果真的把少年当做是观赏品,那定是一个出色的杰作。

“徵羽摩柯……”乐正龙牙开始读出有些陌生的名字。

“怎么啦?”

少年是不会意识到对方也在自言自语的,乐正龙牙并没有注意自己无意识说出的话,对少年的问话只是即问即答:“这次的烟花真的是很难想象是人工造出来的。”

少年笑着道:“你怎么就那么纠结人造的问题呢?”

无数烟花交织在一起,已经分不清是哪一束烟花的轮廓。少年对着发亮的天空道:“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,只要好看就够了。现在还能看到烟花,就足够幸运了。”

真正靠火药引起的烟花早就不再存在,早期初次尝试的烟花明显能看出来是灯光,而这次好像重新回到了烟花还在的日子。

“可能我只是想看到真正的烟花。”乐正龙牙想了想,给了自己一个解释。

“唔,那样也不错。”少年懒洋洋地答了对方的话,算是终止了这个话题。

徵羽摩柯和自己真的算“认识”吗?又或许只是同学情面上的“认识”罢了,这样就能想通了,乐正龙牙却觉得一直怪怪的,倒不如说除掉情面二字,他和徵羽摩柯只不过是陌生人,更不用说现在在身侧的少年,少年仍趴在桥上对着烟花发呆,乐正龙牙不禁想起那个在桌上睡着的徵羽摩柯,一模一样的姿势,可惜夜里烟花的亮光只照到了侧脸的一部分:“老实说,你告诉我这些,有什么意义么?”

徵羽摩柯离开他的人生太久了,久得当徵羽摩柯出现在眼前时仍要花费些力气才能找到真实感,说到底他们本就没什么交集,不可能有久别重逢的感慨,以及任何多余的情感。虽然不清楚少年为了这个身体究竟经历了什么,但乐正龙牙肯定不是他寻找的港湾,顶多算是掠过江面的白鹭。

晚风又吹了起来,让乐正龙牙感到脖子有些冷。

少年没有立即回答,甚至没有作出太大的举动,他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静看着从水平面升起的亮光,乐正龙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烟花,因为当那光束又散发出无数个火星的时候,少年没有抬头,只怔怔地盯着水平面,徒留花火在他的眸子里绽放。终于他说话了:“你还是和8年前一样。”

“嗯?”

少年把头一歪,躺在了自己的双臂间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待跨年太困了,他眯了眯眼睛,后才用着他的蓝眼睛盯着乐正龙牙道:“没什么,只是说你这个人认真得有些无聊。”少年说这句话时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
乐正龙牙听到对方对自己的描述后也笑笑:“是么,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是这样啊。”

“也不全是……”少年正想敞开谈,刚张开的嘴又马上闭上了,他抿了抿嘴唇,意识到差点说出什么惊天秘密,后道:“有时候你是确实是不能理解我做的一些事。”

乐正龙牙意识到了他微小的举动,玩笑似的口吻问道:“真的?”

少年别过头去:“算了,不跟你说了。”过了一会又补充道:“你肯定不会知道的。”

乐正龙牙叹了口气,但他的笑意仍在嘴角,望着那个小小的后脑勺,决定也不再细究了:“好吧。”

也许是样貌原因,乐正龙牙待少年的态度还是对小孩子般。乐正龙牙会认为他们的相遇只是巧合,但只有少年知道不是,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,这些早成为了过去。能值得留下来的记忆,或许是8年前少年在乐正龙牙身上偷偷停留的目光,那个14岁的男孩对未知的情感产生的悸动。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脏,徵羽摩柯总会觉得它太不听话,因为当徵羽摩柯真正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,他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,天才少年的眼里能意识到在乐正龙牙眼里自己的分量有多少,他很希望心跳声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心话,那个时候的他只单纯地这么想而已。

后来……按照医生的说法,他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。他懒得去看一页页密密麻麻又厚的文件,直接在最末端签下名字,因为签下后,就等于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。经过无数个与药物陪伴的日夜,他终于能走下病床,去面对因为治疗而隔断的生活,但出了病房他才发现,这几年来,身边的人要么脸上开始慢慢布满皱纹,要么从稚嫩脸庞变了个样,只有自己的外貌仍然停留在原地。少年曾想过如果活下去真的是多一种可能,那么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?

外貌并不重要,少年本在原来的初中就排在几十名内,自然在高中也难不倒他。哪怕还是个男孩模样,在实验室里需要板凳来垫高,他自身的光芒是掩盖不住他的,也让他有了机会拿着行李,来到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,去继续生活。

只有这样拼命生活着才能活下去……少年是这么想的。

平淡而无奇的生活,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,少年会对着万家灯火在夜里闪烁的辉煌景象发呆,任留实验台上的淡蓝色液体在试管里微微摇晃,他的生命好像在试剂里航行着,殊不知早已沉底,点燃火焰而又沸腾的液体,也只不过是任把奄奄一息的他从水里拉出来做个人工呼吸,拍拍他的脸说喂快醒醒。

他想要什么呢。少年把埋在双臂间的脸又探了出来,偷偷瞥向视线对着水面的乐正龙牙。

今天晚上,少年只是课题做完了想出来走走,这座城市很大,夜里的彩灯系在路灯上,又接着系在另一个路灯,一串一串的连着下去,想在夜里悬挂着的明晃晃的白炽灯,发出的模糊的光线与夜里融为一体。他没有想到今晚的人是这么多,后来看了看日期才知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。少年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穿梭着,最后在街角发现一个孤单的背影,他的头发变得更长,身子比以前更是高大,少年悄悄走上前去,眼角的泪痣更让少年确定了身份,身体毫无发育的少年和对方比起来身高差异十分大,他拽了拽对方的衣角,抬头问:“乐正龙牙,是吗?”

乐正龙牙在感受到衣角扯动时回了头,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,听到叫着自己名字的少年音后,才低下头发现了少年。

“小朋友,你走丢了?”

少年早就忘了乐正龙牙少年时期的声线,现在他听到的是低沉的,像竖琴弹出的低音,在众多乐器的混杂声中脱颖而出,明亮而稳重。眼尾处那因上眼皮肌肉延长而出的线条,那颗痣就安稳在那里。少年记得少年时期的乐正龙牙眼角的痣,它小得如只用毛笔笔尖轻微的一点,不细细观察还真察觉不到那颗痣的存在,笑起来时眼角弯弯,那一小滴墨便融入了春水里,不停地荡出波澜。

乐正龙牙的长发被风吹起,细长的黑发掠过耳间,时不时碰到了眼角的痣,少年就这么看着乐正龙牙的侧脸,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8年前,只是在流动的时间里自己作弊按下了暂停键,自己所持有的一切都暂停了。

但是少年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,那一页页厚厚的同意书里,他没有认真看,后来他知道了,只有心脏还未曾被替换过的事。

对……当乐正龙牙低下头看着他,对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时,那颗心脏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,血液开始流动,不停地为整个身体提供养分,少年在原地呆了好一会,才吐出一句话:“你忘了我吗?我是徵羽摩柯啊。”

这再也不是在8年前了。

少年承认,他的心脏维持了8年的跳动,最重要的器官开始跳动时,他才能活了8年。

少年知道8年前与乐正龙牙近乎陌生人的关系,既然乐正龙牙对8年前的自己如此陌生,现在维持着8年前外貌的自己,更不用多说什么。

有些事情,能藏一辈子的,就藏好一辈子就够了。

“也许你觉得我认真起来很无聊,这点我并不介意,”乐正龙牙理了理风衣衣领,“但是不追究细节,人造烟花很好看这件事我倒是很同意的。”

这不是又认真起来了嘛……少年内心嫌弃着。

“徵羽摩柯,你现在在哪里上学?”

“啊,这个啊……”少年说出了大学的名字,但还是有些好奇,“怎么了吗?”

“尽管你说你是22岁的徵羽摩柯……还是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件事的,”毕竟怎么想都很违和,“我倒是想重新认识认识你。”

又一束新的光束升起,它与其他的烟花不同,金色的光束盛开后占据了整个舞台,并且停留在了天空许久,直至其他烟花消失也仍发着亮光,毫无疑问这便是今晚的压轴。乐正龙牙不会知道的,徵羽摩柯的心脏又跳了起来,被众人的唏嘘声掩盖了,他笑了,像8年前毕业照上的那个少年,只不过这次像是照片里的少年“活”了过来,不像是电子投影,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呈现在眼前。新年的钟声响起,徵羽摩柯爽快地答应道:“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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